第56章 我该何去何从
或许是认为一路走了这么远，大圣爷每一次都能保他平安无事，这一次被豹妖抓来，小和尚看起来甚是淡定，完全不像当初被我抓走时那样惊慌失措，故作高深。
豹妖悠然道:“美人儿，到时我们一起享用唐僧肉，从此长生不老。”
“吃他一口肉便能长生不老？”我故作疑问地打量着小和尚，“这和尚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会如此神奇？”
“美人儿有所不知，这和尚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是西天金蝉子转世，是修行十世的好人。”豹妖边说边搀着我往外走，我频频回头打量于唐三藏，将路线记了下来。
这村女许是时常对这豹妖不假辞色，今日我附身于她，对这豹妖的脸色好了不少，他硬是拉着我聊了个把时辰，敷衍豹妖离去后，我打着呵欠折回山脚处的小山洞里。
远远望去，沙悟净对着自己给唐三藏立的坟墓抹泪，猪八戒捂着肚子在树下打瞌睡，大圣爷则蹲在树枝上，望着山上折岳连环洞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摸出方帕子，写上“没死”二字，裹上块石头用力掷了过去。
距离过远，我没把握好准头，将本来要掷给大圣爷的石头，砸到了树下打瞌睡的猪八戒头上。
猪八戒睡得沉，被砸了也没醒，竟然揉揉脑袋翻了个身接着做梦，沙悟净听见动静，从地上起来捡起帕子瞧过一眼，激动地大喊道:“大师兄，大师兄。”
“大师兄，你快看……”大圣爷从树上跳下来，接过帕子扫过一眼，过去揪起猪八戒的耳朵，将他弄醒。
猪八戒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大圣爷扯着耳朵拽了起来，大圣爷骂骂咧咧地踹着他上山，留沙悟净一人在山下看着行礼马匹。
我放下心来，瞧瞧天色，自去睡了。
此一觉无梦，待我醒来时，洞外的月光正泛着清冷的辉光，山下的几人没了踪迹。
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了。
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我还有很多事情想不通，盯着月光发了很久的呆后。
我起身了。
顺着他们的足迹翻山过岭，一路跟过去，他们今晚没地儿借宿，睡在野外。
我怕被大圣爷发现，没敢靠近。
待到天色麻麻亮的时候，大圣爷第一个苏醒，没多大会儿，唐三藏也清醒过来，叫醒了沙悟净和猪八戒后，接着赶路西去。
他们走远些，我便又跟了上去。
好几天后，他们师徒进入天竺国范围，途径一个遭受旱灾困扰的郡县，小和尚他们被此地的郡守接过去住，郡守介绍此地名叫凤仙郡，大旱三年滴水不降，请大德高僧替他们求雨，唐三藏大手一挥，应下此事，吩咐大圣爷替此地解决干旱问题。
我随便找了个房顶蹲着，瞧着大圣爷一个跟斗翻出十万八千里。
没多大会儿，大圣爷回来指责了那郡守几句，又一个跟斗上天去了。
小和尚给郡守府里的人讲经，足足说了几个时辰也不嫌累，府里的人听得兴致缺缺，唐三藏说法的兴致依旧不减，直到大圣爷回来才算罢休，大圣爷这次回来，只说猪八戒这回能吃个饱，便拉着他走了。
眼前开裂的干旱土地，使我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位献儿姑娘的生平。
说实话，我很同情她不幸的遭遇，但这并不妨碍我觉得自己很无辜，也不妨碍我认为是因为她的缘故，让我间接害死了人。
过了好几天，大圣爷拉着撑得直打嗝的猪八戒回来了，告诉郡守今晚必会天降甘霖后便要告辞，郡守热烈邀请他们师徒再住一晚，小和尚出家人推却不过，便同意了。
当晚便如大圣所言，电闪雷鸣风雨不休。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这片渴了许久的土地上，我没去寻空置的房屋避雨，试图让行云布雨的雷公电母劈死我这妖孽。
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恶毒，若是如我所愿成了真，会让献儿姑娘失去重新活过来的机会，也会让其他人的努力都变成无用功，可我忍不住这样去想。
一夜之后，雨过天晴，凤仙郡恢复不少生机，我恶毒的想法没能变成现实，大圣爷他们重新踏上了西去的征途。
我拧干衣衫上的雨水，继续跟上。
但唐三藏这俊俏的小光头的运气实在是好，还没等走出天竺国，便在这国家的下郡玉华县又被妖怪抓走了。
说来好笑，小和尚跟徒弟们说此处与不通人文的番邦不同，倒与大唐无异，开开心心的领着徒弟们进去王府，想要倒换关文。
谁知此地的三个王子年少轻狂，见了孙大圣他们面貌异于常人，提起武器便打。老大使得是棍，老二使得是九齿耙，老三拿的是棒。
这不，缘分到了。
他们的武器都差不多，这三个小家伙在大圣爷他们面前班门弄斧，等大圣爷他们亮出武器后，一道道宝光照亮了整个玉华州的天空。
三个王子怂的够快，当即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说要拜师学本事，小和尚抱着文牒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大圣爷张口便答应下来，于是小和尚就愣了会儿神的功夫，再回过神来就多出了三个徒孙来，顺道蹭了顿好饭好菜。
当天晚上，王子们请来铁匠，命令他们按照师父们的武器来给自己打造兵器。
大圣爷的金箍棒颜色暗沉，他们的武器在夜间闪闪发光，一不小心就吸引了县外豹头山上狮子精的目光，狮子精发现有宝贝，心情那是相当快乐，当天晚上就来了，在大圣爷他们安眠之时，我就蹲在房顶上眼睁睁看着狮子精来把这几件武器一股脑收回自己洞里。
狮子精很快乐，特别快乐，快乐的相当高调，他派小妖们到城里来采购牛羊，说要开钉耙会来庆祝自己得到了无上宝贝。
为什么是钉耙会，而不是金箍棒会，也不是降魔杖会呢？
因为三件武器里，大圣金箍棒颜色黯淡，不夺人眼球，看起来甚是平庸，沙悟净降魔杖虽然亮着七彩霞光，但比起猪八戒的钉耙就不够看了，唯有九齿钉耙上万道金光璀璨，很是吸引旁人的目光。
大圣爷他们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的武器丢了，气鼓鼓叫来土地一问，得知事情如何，立马怒冲冲杀到豹头山去索要兵器，狮子精抱着宝贝当然不肯归还，被痛揍一顿后，找它爷爷九头狮子去了。
结果呢，狮子精不光宝贝没了，连老巢都被搅了，九头狮子一看，这还了得？他寻思着自己得给孙子报仇啊。
这不就把唐三藏，沙悟净，猪八戒以及那三个王子给抓走了，然后等着孙大圣乖乖把自己送上门咯。
我倒是有心帮忙，但在考虑过自己跟他们的实力差距后，我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是睡觉。
二是提前去他们要去的下一个地方等着。
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过后，我选择了三。
睁大眼睛看他们神仙打架。
不得不说，大圣爷就是厉害，直接找到九头狮子的主人太乙救苦天尊来，毫不费力地救回小和尚他们。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还是在舍卫国布金寺外被孙大圣发现了。
可能是因为我只是跟着，没有凑上前，更没有做出什么来，大圣爷倒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把有妖怪跟着他们这事儿告诉小光头，全当是看不见我。
虽然知道他们每走一步，都会离西天更近一步，但我蹲在寺外的树上，还是在翻着地图，一点点的确认行程。
在舍卫国没待两天，小和尚被公主招亲，但公主是个妖精变得假公主，要把他留在这里做驸马，可是大圣在捉住这个妖精的时候，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因为月光娘娘来了，说兔子精是她宫里的侍女，因与真公主有前世情人怨仇，这次下凡是要来了结公主前世与她的恩怨。
大圣爷听闻此言，稍作思索，便饶了这兔子一命。
世界真奇妙，神佛都劝人放下仇恨，如果依旧执着不听劝告，就会被打得魂飞魄散，或者被镇压起来。
为什么这只兔子报前世的仇，害得别人亲人离散，还拿了大圣爷的师父想要坏他的修行，却可以安然无事呢？
神仙的世界，真奇怪……
月光娘娘带走兔子精，小和尚他们继续西去，过了铜台府地灵县，在寇家庄遇到些事端，吃了官司。
不过大圣爷神通广大，此事便就无惊无险。
离了寇家庄，他们走一山过一岭，山重山，水复水，古道人稀，一路上披星戴月风雨兼程，连猪八戒口中都没了怨言。
显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奔赴在西行的最后一程上。
凌云渡上风急浪高，河面上只有一根独木桥，桥下的江河汹涌湍急。
大圣爷的神色明显比平时放松不少，沙悟净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唯有小和尚什么都不知道，望着波涛如怒的河水发愁。
小和尚急得没辙，回头发现徒弟们一个个怡然自得，面对眼前的滔天巨浪泰然处之，神色悠哉，一时怒从心起，立时逼着大圣爷想办法过这渡口。
大圣爷心情甚好，逗着小和尚玩儿，沙悟净平时看着老实，此时也跟着一道逗他，猪八戒不甘寂寞，也加入了逗小孩的队伍。
直逗得小和尚急赤白脸地说要念紧箍咒，才说明白此处是个什么地方。
不多时，河流上飘来一叶小舟，撑船人是个面容慈祥的老人家，小舟在湍急的水面上四平八稳如履平地。
小和尚与撑船人交流了几句后，大圣爷扶着他与沙悟净猪八戒有说有笑的上了小舟，小舟调转船头，小和尚却是大惊失色，不敢再前行。
撑船人却是哈哈大笑，唱着歌谣划船远去。
“我这船啊……鸿蒙初判有声名，幸我撑来不变更。有浪有风还自稳，无终无始乐升平。六尘不染能归一，万劫安然自在行。无底船儿难过海，今来古往渡群生……”
从躲藏的树后走到渡口，坐在石头上，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那撑船的应该是宝幢光王佛吧？
好一个今来古往渡群生啊……
我想，我应该明白了为什么那只兔子精没有死在大圣爷的棍下。
原来所谓众生平等，不过是说得好听，兔子精没有死在大圣爷的棍下，别无其他因由，只因为她的主人是掌管月亮的神明，拥有话语权。
小和尚褪下的凡胎肉身，顺着河流漂进我的视线，我想着曝尸荒野总归是不好的，便捡了根树枝把他给弄到岸上来，挖坑给埋了。
望着光秃秃的坟头，我想起虎头山下自己那个衣冠冢，便想也给他立个墓碑。
陈玄奘之墓。
真好。
我亲眼目送妖族的大英雄过了凌云渡，踏上康庄大道，帮小和尚褪下的凡身，安置一个最后归属，还送了自己最后一程。
这几个月的时间，我想的很清楚，自己完全是因为那位献儿姑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我想了无数次，到底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想了一夜，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赔给小相公一条性命，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去找后卿，还是先去找小道士。
日出的那一刹，我摸出一枚铜钱，来，凭空而掷。
正面朝上，我就去小道士。
背面朝上，我就去找后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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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妖悠然道:“美人儿，到时我们一起享用唐僧肉，从此长生不老。”
“吃他一口肉便能长生不老？”我故作疑问地打量着小和尚，“这和尚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会如此神奇？”
“美人儿有所不知，这和尚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是西天金蝉子转世，是修行十世的好人。”豹妖边说边搀着我往外走，我频频回头打量于唐三藏，将路线记了下来。
这村女许是时常对这豹妖不假辞色，今日我附身于她，对这豹妖的脸色好了不少，他硬是拉着我聊了个把时辰，敷衍豹妖离去后，我打着呵欠折回山脚处的小山洞里。
远远望去，沙悟净对着自己给唐三藏立的坟墓抹泪，猪八戒捂着肚子在树下打瞌睡，大圣爷则蹲在树枝上，望着山上折岳连环洞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摸出方帕子，写上“没死”二字，裹上块石头用力掷了过去。
距离过远，我没把握好准头，将本来要掷给大圣爷的石头，砸到了树下打瞌睡的猪八戒头上。
猪八戒睡得沉，被砸了也没醒，竟然揉揉脑袋翻了个身接着做梦，沙悟净听见动静，从地上起来捡起帕子瞧过一眼，激动地大喊道:“大师兄，大师兄。”
“大师兄，你快看……”大圣爷从树上跳下来，接过帕子扫过一眼，过去揪起猪八戒的耳朵，将他弄醒。
猪八戒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大圣爷扯着耳朵拽了起来，大圣爷骂骂咧咧地踹着他上山，留沙悟净一人在山下看着行礼马匹。
我放下心来，瞧瞧天色，自去睡了。
此一觉无梦，待我醒来时，洞外的月光正泛着清冷的辉光，山下的几人没了踪迹。
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了。
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我还有很多事情想不通，盯着月光发了很久的呆后。
我起身了。
顺着他们的足迹翻山过岭，一路跟过去，他们今晚没地儿借宿，睡在野外。
我怕被大圣爷发现，没敢靠近。
待到天色麻麻亮的时候，大圣爷第一个苏醒，没多大会儿，唐三藏也清醒过来，叫醒了沙悟净和猪八戒后，接着赶路西去。
他们走远些，我便又跟了上去。
好几天后，他们师徒进入天竺国范围，途径一个遭受旱灾困扰的郡县，小和尚他们被此地的郡守接过去住，郡守介绍此地名叫凤仙郡，大旱三年滴水不降，请大德高僧替他们求雨，唐三藏大手一挥，应下此事，吩咐大圣爷替此地解决干旱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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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大会儿，大圣爷回来指责了那郡守几句，又一个跟斗上天去了。
小和尚给郡守府里的人讲经，足足说了几个时辰也不嫌累，府里的人听得兴致缺缺，唐三藏说法的兴致依旧不减，直到大圣爷回来才算罢休，大圣爷这次回来，只说猪八戒这回能吃个饱，便拉着他走了。
眼前开裂的干旱土地，使我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位献儿姑娘的生平。
说实话，我很同情她不幸的遭遇，但这并不妨碍我觉得自己很无辜，也不妨碍我认为是因为她的缘故，让我间接害死了人。
过了好几天，大圣爷拉着撑得直打嗝的猪八戒回来了，告诉郡守今晚必会天降甘霖后便要告辞，郡守热烈邀请他们师徒再住一晚，小和尚出家人推却不过，便同意了。
当晚便如大圣所言，电闪雷鸣风雨不休。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这片渴了许久的土地上，我没去寻空置的房屋避雨，试图让行云布雨的雷公电母劈死我这妖孽。
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恶毒，若是如我所愿成了真，会让献儿姑娘失去重新活过来的机会，也会让其他人的努力都变成无用功，可我忍不住这样去想。
一夜之后，雨过天晴，凤仙郡恢复不少生机，我恶毒的想法没能变成现实，大圣爷他们重新踏上了西去的征途。
我拧干衣衫上的雨水，继续跟上。
但唐三藏这俊俏的小光头的运气实在是好，还没等走出天竺国，便在这国家的下郡玉华县又被妖怪抓走了。
说来好笑，小和尚跟徒弟们说此处与不通人文的番邦不同，倒与大唐无异，开开心心的领着徒弟们进去王府，想要倒换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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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缘分到了。
他们的武器都差不多，这三个小家伙在大圣爷他们面前班门弄斧，等大圣爷他们亮出武器后，一道道宝光照亮了整个玉华州的天空。
三个王子怂的够快，当即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说要拜师学本事，小和尚抱着文牒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大圣爷张口便答应下来，于是小和尚就愣了会儿神的功夫，再回过神来就多出了三个徒孙来，顺道蹭了顿好饭好菜。
当天晚上，王子们请来铁匠，命令他们按照师父们的武器来给自己打造兵器。
大圣爷的金箍棒颜色暗沉，他们的武器在夜间闪闪发光，一不小心就吸引了县外豹头山上狮子精的目光，狮子精发现有宝贝，心情那是相当快乐，当天晚上就来了，在大圣爷他们安眠之时，我就蹲在房顶上眼睁睁看着狮子精来把这几件武器一股脑收回自己洞里。
狮子精很快乐，特别快乐，快乐的相当高调，他派小妖们到城里来采购牛羊，说要开钉耙会来庆祝自己得到了无上宝贝。
为什么是钉耙会，而不是金箍棒会，也不是降魔杖会呢？
因为三件武器里，大圣金箍棒颜色黯淡，不夺人眼球，看起来甚是平庸，沙悟净降魔杖虽然亮着七彩霞光，但比起猪八戒的钉耙就不够看了，唯有九齿钉耙上万道金光璀璨，很是吸引旁人的目光。
大圣爷他们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的武器丢了，气鼓鼓叫来土地一问，得知事情如何，立马怒冲冲杀到豹头山去索要兵器，狮子精抱着宝贝当然不肯归还，被痛揍一顿后，找它爷爷九头狮子去了。
结果呢，狮子精不光宝贝没了，连老巢都被搅了，九头狮子一看，这还了得？他寻思着自己得给孙子报仇啊。
这不就把唐三藏，沙悟净，猪八戒以及那三个王子给抓走了，然后等着孙大圣乖乖把自己送上门咯。
我倒是有心帮忙，但在考虑过自己跟他们的实力差距后，我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是睡觉。
二是提前去他们要去的下一个地方等着。
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过后，我选择了三。
睁大眼睛看他们神仙打架。
不得不说，大圣爷就是厉害，直接找到九头狮子的主人太乙救苦天尊来，毫不费力地救回小和尚他们。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还是在舍卫国布金寺外被孙大圣发现了。
可能是因为我只是跟着，没有凑上前，更没有做出什么来，大圣爷倒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把有妖怪跟着他们这事儿告诉小光头，全当是看不见我。
虽然知道他们每走一步，都会离西天更近一步，但我蹲在寺外的树上，还是在翻着地图，一点点的确认行程。
在舍卫国没待两天，小和尚被公主招亲，但公主是个妖精变得假公主，要把他留在这里做驸马，可是大圣在捉住这个妖精的时候，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因为月光娘娘来了，说兔子精是她宫里的侍女，因与真公主有前世情人怨仇，这次下凡是要来了结公主前世与她的恩怨。
大圣爷听闻此言，稍作思索，便饶了这兔子一命。
世界真奇妙，神佛都劝人放下仇恨，如果依旧执着不听劝告，就会被打得魂飞魄散，或者被镇压起来。
为什么这只兔子报前世的仇，害得别人亲人离散，还拿了大圣爷的师父想要坏他的修行，却可以安然无事呢？
神仙的世界，真奇怪……
月光娘娘带走兔子精，小和尚他们继续西去，过了铜台府地灵县，在寇家庄遇到些事端，吃了官司。
不过大圣爷神通广大，此事便就无惊无险。
离了寇家庄，他们走一山过一岭，山重山，水复水，古道人稀，一路上披星戴月风雨兼程，连猪八戒口中都没了怨言。
显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奔赴在西行的最后一程上。
凌云渡上风急浪高，河面上只有一根独木桥，桥下的江河汹涌湍急。
大圣爷的神色明显比平时放松不少，沙悟净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唯有小和尚什么都不知道，望着波涛如怒的河水发愁。
小和尚急得没辙，回头发现徒弟们一个个怡然自得，面对眼前的滔天巨浪泰然处之，神色悠哉，一时怒从心起，立时逼着大圣爷想办法过这渡口。
大圣爷心情甚好，逗着小和尚玩儿，沙悟净平时看着老实，此时也跟着一道逗他，猪八戒不甘寂寞，也加入了逗小孩的队伍。
直逗得小和尚急赤白脸地说要念紧箍咒，才说明白此处是个什么地方。
不多时，河流上飘来一叶小舟，撑船人是个面容慈祥的老人家，小舟在湍急的水面上四平八稳如履平地。
小和尚与撑船人交流了几句后，大圣爷扶着他与沙悟净猪八戒有说有笑的上了小舟，小舟调转船头，小和尚却是大惊失色，不敢再前行。
撑船人却是哈哈大笑，唱着歌谣划船远去。
“我这船啊……鸿蒙初判有声名，幸我撑来不变更。有浪有风还自稳，无终无始乐升平。六尘不染能归一，万劫安然自在行。无底船儿难过海，今来古往渡群生……”
从躲藏的树后走到渡口，坐在石头上，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那撑船的应该是宝幢光王佛吧？
好一个今来古往渡群生啊……
我想，我应该明白了为什么那只兔子精没有死在大圣爷的棍下。
原来所谓众生平等，不过是说得好听，兔子精没有死在大圣爷的棍下，别无其他因由，只因为她的主人是掌管月亮的神明，拥有话语权。
小和尚褪下的凡胎肉身，顺着河流漂进我的视线，我想着曝尸荒野总归是不好的，便捡了根树枝把他给弄到岸上来，挖坑给埋了。
望着光秃秃的坟头，我想起虎头山下自己那个衣冠冢，便想也给他立个墓碑。
陈玄奘之墓。
真好。
我亲眼目送妖族的大英雄过了凌云渡，踏上康庄大道，帮小和尚褪下的凡身，安置一个最后归属，还送了自己最后一程。
这几个月的时间，我想的很清楚，自己完全是因为那位献儿姑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我想了无数次，到底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想了一夜，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赔给小相公一条性命，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去找后卿，还是先去找小道士。
日出的那一刹，我摸出一枚铜钱，来，凭空而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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