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口不对心
苏白知道大哥对自己不满，也没去触苏文霉头。
他只是笑了笑，对杨莲道：
“妈，我知道。”
紧接着，他又回头牵着糖糖、果果过来，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杨莲这才看清了。
两个原本瘦得和豆芽菜似的奶团子，这会儿居然长肉了不少。
原本尖尖的脸蛋，也圆润了起来。
红扑扑的，又大又黑的眼睛水润润。
看起来粉雕玉琢，和年娃娃似的，可爱极了！
杨莲赶紧蹲下身子，将两个小家伙拉了过来，小手摸了又摸。
她这会儿正奇怪呢。
自家儿子怎么会来医院，儿媳妇居然也跟着来了！
两个孩子更不用说，长得这么好，就连陆妙竹看起来都滋润了不少。
苏白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苏明瑞的腿，问道：
“爸，你的腿，医生怎么说？”
一听见提及腿。
杨莲的眼睛一红，眼泪差点儿又往外掉。
正准备说话呢，苏明瑞就瞪了她一眼。
“能有啥事儿，扭伤了，打着石膏呢！”
苏明瑞道，“我明天就出院回去了，你来这里干啥？一个个的，都喜欢把孩子往医院里带，这地儿是什么好地方？”
苏明瑞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苏白没说话。
这要是上辈子，自己估计还就真的相信了。
但是。
如果真的就是扭伤了这么简单，他苏明权上辈子的腿怎么可能会截肢？
苏白没说话。
他转头对着陆妙竹道：“你在这里看一下糖糖果果，我出去一下。”
这种事。
还是问医生比较准确。
苏白出去了。
苏明瑞和杨莲都没当回事儿。
他们这小儿子，从来就是村子的二混子。
做事随心所欲。
这会儿指不定去哪个地方赌博了都有可能！
苏明瑞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的腿，又想想苏白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他只觉得一阵压抑。
病房里因为两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又热闹开了。
毕竟。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
苏白走出病房。
直接就去了医生办公室。
找到了主治医师，苏白赶紧递了一支烟。
“哦！你说36病房3床的苏明瑞啊？”
主治医生道，“他来了三四天了，腿压坏了，做了个检查，里面一根骨头断了，要打钢钉，把碎骨头拿出来，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本身拖得就够久了。”
“我们医院没这个技术和手段，做不了手术，要做手术，得去省城。”
“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这腿一旦发炎感染，那就是要截肢的！”
“费用有点高，估计做手术前前后后得两千块……”
苏白的一颗心，在这一刹那，终于落了地。
两千块。
不管是两千块还是三千块，就算是两万块，只要有的治，对于苏白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赶紧和医生道了谢。
走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攥紧的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抠破了皮。
这会儿火辣辣的疼。
走回病房，大家伙正在都逗两个奶团子玩儿呢。
看见苏白回来，糖糖果果当下蹬蹬噔的跑了过去，开开心心的抱住了苏白。
“粑粑，你回来啦！”
“不带果果去，呜呜，果果要生气气~”
两个小家伙，对待苏白的那种亲昵自然，让杨莲和苏文还有苏明瑞三人总算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怎么回事这是？
两个小家伙，原本是最害怕苏白的了，怎么这会儿这么亲密撒娇了？
还有就是。
苏白居然没离开？
他去干啥了？
苏白哄了哄两个奶团子，走过来，俯下身对着苏明瑞道：
“爸，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的腿要去省城治病，不然的话，腿就保不住了。”
苏明瑞脸色难看了起来。
杨莲又伤心的捂住脸开始哭。
苏文的腮帮子咬了又咬。
他这个弟弟，这个时候来，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苏文忍无可忍准备爆发的时候，苏白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你这腿，一定得治。”
“下午你就去省城，坐最早的长途汽车去。”
苏文终于忍无可忍。
他站起来，眼睛猩红盯着苏白，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你说得轻松，你知不知道咱们爹看病得多少钱？！没钱去省城，有啥用？！”
“你除了会添乱，还会点啥？！别来这里惹人烦！”
杨莲当下哭的更凶。
“哎呀，别说了，老大，别说啦！”
杨莲说着，又赶紧过来劝苏白。
“你哥这是着急上火呢！你爹看腿钱不少，得要两千块！这两千块，咱们就是去偷，去抢，那也凑不齐啊！”
杨莲的眼泪哗啦啦的落。
苏白没顶嘴。
他一言不发的从自己的兜里将准备好的钱拿出来。
“这里是三百五十块三毛一分钱。”
苏白道：
“我知道还不够，但是，这两天我就能凑齐。”
“爸看腿要紧，大哥，你下午就带着爸先去，我凑到钱就给你送过去。”
“省城看病交钱也不是一次性缴清的，我陆陆续续送过去，你先让爸把手术定下来再说，爸的腿，不能再拖了。”
苏白一字一句道。
整整齐齐的一叠毛票。
三大捆用皮筋捆好的大团结。
这是今天在水产供销社结账的时候，会计给的。
实际上。
其他的钱还在苏白的口袋里放着。
但是，那是今天要拿回去给村民们结账的。
这钱。
他不能动。
做生意讲究一个基本诚信。
只要他还想做收购黄鳝这一行，苏白就必须要每天按时结账。
这一叠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整个病房内鸦雀无声。
杨莲原本还在哭。
看见这钱，她顿时眼泪噎住了，连哭都忘记了！
这，这可是足足三百多块钱啊！
她活了这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些钱！
苏明瑞愣了愣，惊讶过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的脸上都是怒意。
盯着苏白，怒骂道：
“你这混小子！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想吃枪子儿是不是？！老子就是这腿断了，这命没了，都不会用你这些钱！你赶紧把这些钱还回去，去找公安同志自首！赶快的！”
苏明瑞骂完，又转头看向苏文。
“老大，你，你给我盯着他，非得让他去自首才行！”
“这么多钱！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是不是？！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苏文也皱着眉。
他盯着这些钱，脑袋里虽说心动，但是，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
他知道。
要是这些钱还不回去，他这个弟弟就真的要吃枪子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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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笑了笑，对杨莲道：
“妈，我知道。”
紧接着，他又回头牵着糖糖、果果过来，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杨莲这才看清了。
两个原本瘦得和豆芽菜似的奶团子，这会儿居然长肉了不少。
原本尖尖的脸蛋，也圆润了起来。
红扑扑的，又大又黑的眼睛水润润。
看起来粉雕玉琢，和年娃娃似的，可爱极了！
杨莲赶紧蹲下身子，将两个小家伙拉了过来，小手摸了又摸。
她这会儿正奇怪呢。
自家儿子怎么会来医院，儿媳妇居然也跟着来了！
两个孩子更不用说，长得这么好，就连陆妙竹看起来都滋润了不少。
苏白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苏明瑞的腿，问道：
“爸，你的腿，医生怎么说？”
一听见提及腿。
杨莲的眼睛一红，眼泪差点儿又往外掉。
正准备说话呢，苏明瑞就瞪了她一眼。
“能有啥事儿，扭伤了，打着石膏呢！”
苏明瑞道，“我明天就出院回去了，你来这里干啥？一个个的，都喜欢把孩子往医院里带，这地儿是什么好地方？”
苏明瑞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苏白没说话。
这要是上辈子，自己估计还就真的相信了。
但是。
如果真的就是扭伤了这么简单，他苏明权上辈子的腿怎么可能会截肢？
苏白没说话。
他转头对着陆妙竹道：“你在这里看一下糖糖果果，我出去一下。”
这种事。
还是问医生比较准确。
苏白出去了。
苏明瑞和杨莲都没当回事儿。
他们这小儿子，从来就是村子的二混子。
做事随心所欲。
这会儿指不定去哪个地方赌博了都有可能！
苏明瑞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的腿，又想想苏白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他只觉得一阵压抑。
病房里因为两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又热闹开了。
毕竟。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
苏白走出病房。
直接就去了医生办公室。
找到了主治医师，苏白赶紧递了一支烟。
“哦！你说36病房3床的苏明瑞啊？”
主治医生道，“他来了三四天了，腿压坏了，做了个检查，里面一根骨头断了，要打钢钉，把碎骨头拿出来，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本身拖得就够久了。”
“我们医院没这个技术和手段，做不了手术，要做手术，得去省城。”
“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这腿一旦发炎感染，那就是要截肢的！”
“费用有点高，估计做手术前前后后得两千块……”
苏白的一颗心，在这一刹那，终于落了地。
两千块。
不管是两千块还是三千块，就算是两万块，只要有的治，对于苏白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赶紧和医生道了谢。
走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攥紧的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抠破了皮。
这会儿火辣辣的疼。
走回病房，大家伙正在都逗两个奶团子玩儿呢。
看见苏白回来，糖糖果果当下蹬蹬噔的跑了过去，开开心心的抱住了苏白。
“粑粑，你回来啦！”
“不带果果去，呜呜，果果要生气气~”
两个小家伙，对待苏白的那种亲昵自然，让杨莲和苏文还有苏明瑞三人总算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怎么回事这是？
两个小家伙，原本是最害怕苏白的了，怎么这会儿这么亲密撒娇了？
还有就是。
苏白居然没离开？
他去干啥了？
苏白哄了哄两个奶团子，走过来，俯下身对着苏明瑞道：
“爸，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的腿要去省城治病，不然的话，腿就保不住了。”
苏明瑞脸色难看了起来。
杨莲又伤心的捂住脸开始哭。
苏文的腮帮子咬了又咬。
他这个弟弟，这个时候来，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苏文忍无可忍准备爆发的时候，苏白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你这腿，一定得治。”
“下午你就去省城，坐最早的长途汽车去。”
苏文终于忍无可忍。
他站起来，眼睛猩红盯着苏白，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你说得轻松，你知不知道咱们爹看病得多少钱？！没钱去省城，有啥用？！”
“你除了会添乱，还会点啥？！别来这里惹人烦！”
杨莲当下哭的更凶。
“哎呀，别说了，老大，别说啦！”
杨莲说着，又赶紧过来劝苏白。
“你哥这是着急上火呢！你爹看腿钱不少，得要两千块！这两千块，咱们就是去偷，去抢，那也凑不齐啊！”
杨莲的眼泪哗啦啦的落。
苏白没顶嘴。
他一言不发的从自己的兜里将准备好的钱拿出来。
“这里是三百五十块三毛一分钱。”
苏白道：
“我知道还不够，但是，这两天我就能凑齐。”
“爸看腿要紧，大哥，你下午就带着爸先去，我凑到钱就给你送过去。”
“省城看病交钱也不是一次性缴清的，我陆陆续续送过去，你先让爸把手术定下来再说，爸的腿，不能再拖了。”
苏白一字一句道。
整整齐齐的一叠毛票。
三大捆用皮筋捆好的大团结。
这是今天在水产供销社结账的时候，会计给的。
实际上。
其他的钱还在苏白的口袋里放着。
但是，那是今天要拿回去给村民们结账的。
这钱。
他不能动。
做生意讲究一个基本诚信。
只要他还想做收购黄鳝这一行，苏白就必须要每天按时结账。
这一叠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整个病房内鸦雀无声。
杨莲原本还在哭。
看见这钱，她顿时眼泪噎住了，连哭都忘记了！
这，这可是足足三百多块钱啊！
她活了这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些钱！
苏明瑞愣了愣，惊讶过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的脸上都是怒意。
盯着苏白，怒骂道：
“你这混小子！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想吃枪子儿是不是？！老子就是这腿断了，这命没了，都不会用你这些钱！你赶紧把这些钱还回去，去找公安同志自首！赶快的！”
苏明瑞骂完，又转头看向苏文。
“老大，你，你给我盯着他，非得让他去自首才行！”
“这么多钱！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是不是？！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苏文也皱着眉。
他盯着这些钱，脑袋里虽说心动，但是，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
他知道。
要是这些钱还不回去，他这个弟弟就真的要吃枪子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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